蓄谋已久
*灵感来源bgm：告白文案-王梓钰
月岛萤第一次产生“想要对山口忠说点什么的想法”是在他们在垃圾场对决中胜利之后，他当时精疲力竭，还没来得及站稳就被人从后面扑了上来，耳边是少年呵出的热气，起伏的胸腔里透出巨大的兴奋与喜悦。山口忠松松地环着月岛萤的脖子，声音与周围的欢呼与掌声比起就逊色了很多。
“阿月！！我们赢了！！！！！”
是的，是我们。
月岛萤擦掉额头上的汗，默默地想到。
脑海里尚未成型的想法被泽村大地的声音打断，他们匆匆整队，向彼此和观众致意，是的，这还不是最后，他们的前方还有更强大的对手和更艰巨的挑战。
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月岛萤告诉自己，他们有的是时间，况且山口忠与他一样擅长等待。直到乌野止步四强，月岛萤头一次觉得球场上的灯光是如此刺眼——短暂而灿烂的春天结束了，但此后还有无数个春天等着他们。
安静的车厢里偶尔还会从某个角落里传出一两声抽鼻子的声音，山口忠睡得东倒西歪，额头几次因为刹车或转弯而撞到月岛萤的肩膀，抱着肩膀后仰的少年掀开眼罩，余光刚好捕捉到同伴向着反方向的扶手那边倒去。月岛萤眼疾手快地扶住山口忠，搭在人肩头的手微微收紧，他本意是想把对方扶正，犹豫片刻后却将山口忠那颗乱糟糟的脑袋搭在了自己的肩上。
“唔...阿月？对不起啊我睡太沉了，肩膀有没有压麻？”
“没事。”
月岛萤将背包拎起来，左肩处发出一阵类似触电的麻痛感，山口忠回头招呼他，少年微微皱起的眉头随即舒展开，镜片下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来了。”
后来前辈卸任，山口忠成为排球部队长，在正式交接后的那天晚上山口忠在睡前给月岛萤发短信，能够成为大家的依靠他当然很高兴，但同时也有接踵而至的犹豫和担忧。背光下的手机屏幕逐渐变暗，他飞快地敲下一行字后按了发送键，然后把它扔到床头柜上，关灯钻进被窝里。
山口忠有时会反省自己是否过于感性，他不应该连这种小事都要麻烦阿月，况且他们——
[你有成为队长的能力，没人会怀疑这点。]
当山口忠抱着手机露出傻气但灿烂的笑容时，月岛萤的编辑栏里却还有一行尚未发出去的消息。
再等一等。
月岛萤对自己说。他删掉那行话，卧室里最后的那丝光亮也消失不见，窗外一轮弦月挂在天边，把玻璃照得透亮。他想起小时暑假跟山口忠两个人出去玩，当时的天色已经很晚了，他走得很快，身后的男孩几乎需要小跑才能跟上他，但始终没有掉队。
山口忠这种执着且热情的性格有时会令月岛萤难以招架，却不曾令他失望。
-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高三的那个情人节，山口忠的鞋柜里多了一封粉色信笺，写信人字体娟秀，言辞委婉青涩，透露出少女独有的心思和情愫。
月岛萤将鞋子和一袋袋包装精美的巧克力一起关进柜子里，他的视线只在那个信封上停留了一秒，在再度开口之前，他被山口忠抢了先。
“阿月，放学之后能稍微留下来陪我一下吗？”
月岛萤拎着那只装有巧克力的袋子，他坐在走廊下面等山口忠，耳机里正在随机播放一首钢琴曲。他们之后还要回部里训练，谷地仁花给每个人都多放了三十分钟的假。
他听不到那两人交谈的声音，过了一会有个女孩儿从他身边匆匆走过，少年走在后面，背着手弯下腰歪头去看他，两个人猝不及防地对视，山口忠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夕阳给他的脸抹上一层淡淡的绯红。少年的手松开，一袋包装朴实的巧克力落进了月岛萤怀中的那只敞口袋子里。
月岛萤跳动的胸腔里被按下最后一个重音键，钢琴曲演奏至尾声，他站起身，看了看山口忠空空如也的双手。
“我不会做巧克力。”
“但周末可以去蛋糕店转转。”
山口忠笑了，他点点头，故作大度地表态会把堆在顶层的鲜果都留给阿月。
他们之间好像也不需要强行煽情的仪式感，但时机已经过了，月岛萤突然跟自己拧上了劲，他决定再等一等。
等到未来的路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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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口，要试试交往吗。”
月岛萤坐在沙发上，他的腿上放了台笔记本电脑，青年正飞快地敲打键盘编写期末论文，说这句话的时候头都没抬，从山口忠的角度看过去只能勉强窥探到一只通红的耳朵。
这是他们升入大学以来第一次一起过夜，山口忠刚洗完澡，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那口差点呛到他的水咽下去，硬是挤到月岛萤身边坐下来。
“我还以为我们早已经在交往了呢。”
“但我根本没说过这种话。”
“那这就算是阿月先告白的了？”
“...”
山口忠虚掩住嘴，两只眼睛里透出无辜的光，月岛萤合上电脑，他妥协了。
“算。”
他终于走到了漫长等待的尽头。月岛萤转身面对青年，他倾身过去，柔软的吻从山口忠的脸颊蔓延至耳边。
“因为我蓄谋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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