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龙（二）
*西幻paro，微养成
*龙神月岛萤/人类山口忠
*剧情向偏日常，接受进
山口忠把卧室的犄角旮旯都找遍了，依旧没有找到那颗失踪的蛋——天知道他为此还从杂货铺老板那里买了上好的调料，以备“不时之需”。
男孩安静地站在那里看着青年翻箱倒柜，他对对方的举动感到不解：“那颗蛋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我香料都……”山口忠把额上的汗一抹，这才发现自己忘记了一个最该搜查的地方，“你是不是把它藏在袋子里了？”
男孩不吭声，两只琥珀似的眼睛盯住山口忠，两人陷入僵持的局面。片刻后，一声轻蔑的哼音从那具矮小的身体里发出，男孩让开身，顺势把手一松，袋子里的餐碟器具便叮铃咣铛从束口处争先恐后地滚出来。
山口忠走过去，一样一样地把这个小偷的赃物从袋子里拎出，但很可惜的是，那颗蛋也不在这里。青年蹲得有点头昏，索性坐下来，目光转移到男孩身披的被单上，被单确实也是他平时盖的那床，但花纹怎么看都有些异常的不同。
他忽然想起那铺满蛋身的金色裂纹。
门是从外面锁住的，窗户和房顶并没有从外面破坏过的痕迹。
还有那句“它不属于你，人类”。
冷静下来的山口忠的背后激起一层冷汗。他的小腿发麻用不上力气，唯一能够用来防身的器具是他手边的那只银制烛台。青年将烛台握进掌心里，开始试着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挪动身子远离男孩，他慢吞吞地、极其小心地移了下脚，地板上的阴影却在瞬间扩大开来。
男孩转过身，被单被甩在身后，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山口忠，其周身暴涨的气场让青年难以抬头与他对视。
山口忠体验过这种类似的感觉——那是在他小时候到森林里捡莓果，差点被一头从草丛深处窜出的野猪袭击，他的龙将他严密地护在翼下，他只听得到这个巨大身躯将树枝草叶折压的声音。他大气也不敢出，一度竟呼吸困难差点昏迷过去，好在野猪此时哀嚎着跑向远处，男孩赶忙从龙翼下钻出后大口呼吸，这才缓过神来。
日向翔阳跟他说过，龙在同伴或自己受到威胁时会本能地对敌方施以威压，所以每一位龙骑士都会穿戴镶有特殊魔抗宝石的护甲。
“你到底是想逃跑，还是想袭击我？”稚嫩且冰冷的童声打断青年的思绪，将声音强行灌进山口忠的耳朵，他镇定心神勉强扳直脖颈，与那对金色的眼睛四目相接。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男孩皱了皱眉，似乎在无声地抱怨对方为什么要问这么愚蠢的问题，但他让步了，旋即扯下那片挂在胸口的龙鳞，在山口忠开口阻止之前将它一把按进了起伏的胸口处。
一阵灼目的金光随之从龙鳞中涌现，将男孩团团包裹升至半空，等到光芒散尽，所有非自然的震动和气流回归到平静后，山口忠睁开眼睛。
那股强大且不近人情的威压消失了。
“我是龙，山口。”
“你的龙。”
-
月岛萤是一条脾气很糟糕的龙。
与他温顺可靠的兄长不同，他不光讨厌弱小的人类，连部分看不顺眼的同类也会被他甩脸色，他小时候曾经跟一条臭脸黑龙打过架，听说那家伙想要加入龙骑团，月岛萤对此嘲笑了很久。
诚然，不论从体型还是能力上来说，月岛萤一定会成为一条强大的龙，但他不想，他只想一条龙清静地找个地方待着。龙团卧起来的时候就像座小型山丘，月岛萤的龙鳞又太过显眼，于是他选择隐匿在群山深处，晚上则会飞出去到附近的湖边喝水散步。
但是有一天他睡过头了，醒来发现已是月上树梢的时间，他的龙鳞被透过枝叶的月光照耀，散发着柔和的光亮。他伸展双翼想要飞起来，却在弯身时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自己脚下。
那是个背着竹筐的小男孩。他仰起头呆呆地望着巨龙，大眼睛里映入月亮的光，绿色的瞳仁如同两汪小小的湖泊。
月岛萤被吓了一跳，他的腹中迅速发红发烫，酝酿起一股足以将整片森林化为灰烬的龙焰。但他冷静得也很快，之所以保持戒备的姿势纯属是为了吓跑男孩。
男孩不负众望地被吓哭，但他没跑，他一边哭一边笑，月岛萤一度觉得他似乎把一个人类小孩吓疯了，这事可不常见。
“是龙！是真的龙！”
男孩扑过去抱住龙的前爪，将眼泪鼻涕通通抹了上去，月岛萤尴尬且不失礼貌地往后缩了缩，男孩就跟着往前蹭，死死抱着龙不撒手。
月岛萤觉得这个小男孩的脑子一定是被吓坏了，连成年人见了龙都会立刻落荒而逃，他却不怕死地往前凑。
龙焰平息，化为白气从鼻腔中呼出，月岛萤觉得是自己有错在先，人类虽然脆弱，但他们同样也是神的造物，不是可以任由戏耍的对象。
他以为自己不会再见到男孩，可他们却一次又一次“相遇”——在男孩寻找龙的中途时差点跌落的峭壁上，在男孩被野兽追赶时，在拳头大的雹子从天空砸落他却无处可躲时。
就这样，月岛萤在那个平静的夜晚遇到了世界上最执着的人类，况且这个人类还是被他吓傻的，他对他负有责任。男孩其实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人类都要善良且省心，他从不贸然打扰龙的休憩，月岛萤偶尔会带着他飞过湖泊与峡谷，伴随耳边呼啸的风听男孩因为身旁经过的飞鸟与脚下缩小的村落而发出的感叹声。
这个叫山口忠的男孩给他的龙取名叫“萤”，他把那些发光的小飞虫拢在掌心里捧给自己的巨型同伴看，一人一龙，四只眼睛里在闪动的微光下盛满交织的金丝银线。
“所以，阿萤要不要做我的龙？”
月岛萤是条聪明的龙，但他却被这个傻小子骗了。
他骗走了他用来拒绝的所有借口。
在重生之时，虚空中的声音让他选择一个“着陆点”，并强调这个选择务必慎重，这关乎他和整个世界的安全。
“想好了吗。”
月岛萤的记忆深处浮现出一个地方——他似乎去过很多次，有人对他说这里很好，有山有水有森林，他要跟他的龙生活在这里。
他想去看看。
“嗯，想好了。”
评论(4)